最近有句玩笑话，遇事不决，量子力学。看起来很胡闹随意，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按照西方人的理论，一切有形与无形的物质，其核心都是能量。而能量被细化后，就是量子。
哪怕是人的组成，除了有形的身体是量子外，无形的灵魂也是量子。当人类死亡后，构成灵魂的量子物质离开神经系统，并没有完全消散，而是慢慢细化，进入宇宙能量的大熔炉。
看起来很玄奥，也算有理论数据与实验数据支持，很科学是吧？但西方人对能量与宇宙的研究历史并不长，取得突破性的进展也是最近百十年的光景。
在东方，这东西早几千年就被古代智者研究透了。老子认为意识源自于虚无的“道”，即宇宙的真理和原始力量。孔子则将意识看作是人类与天地之间的纽带，能引领人们追求道德和精神的完善。另外，印度古老的佛教文化中，意识被视为一种成见和执着的产物，在修行中需要超越和舍弃。
简单讲，灵魂就是意识。灵魂消失的刹那，就是意识崩解的开始。在那意识消散前的一刻，在灵魂离体之时，你将不会被时间、空间所困扰。你眼中的世界，将从三维，变得更加广阔。
2023年7月20日，赤龙死亡前一个月。
绥城城西，西湖大学堂内。一堂生动的‘灵魂与意识课程’结束，在众人如潮水般的掌声中，百岁老人北念尘疲惫的摆了摆手，示意学生们散去。
活了一百多岁的北老头，虽然满脸褶皱，但精神饱满，脊骨依旧挺拔。即使雄风不在，可走起路来，依旧虎虎生风。
“师兄。”
不消片刻，北念尘龙行虎步登至学堂顶楼。一名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正在微笑着望着老头，口称‘师兄’。以北老头的年纪，别说做这男人的师兄了，就算做他师祖都绰绰有余。
但有的时候，辈分这玩意，的确很怪。有些人德高望重，却永远在身份地位上矮人一头。有些人还没出娘胎，就已经成爷作祖。
“玄，你脸色很差。”
北老头回以微笑，大步来到年轻男子身旁，望着楼下不断鱼贯出入的学生们，开始了交谈。
年轻男人很是英俊挺拔，剑眉星目，悬胆勾鼻，眼有神光，内有慧智。是现代社会中，少见的外貌气质俱佳之人。只是其眉心有些紧凑，且印堂红光凝聚，想来是被外貌所扰，桃花不断。
“最近合金血泥，有点贫血，身体有些吃不消。”
年轻人无所谓的晃了晃肩头，好似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自损行为。北念尘没有劝他停止，只是有些不舍的说道：“你我兄弟，累劫相交，情义之深，何须外物？况且我清清白白的来，清清白白的走，不必如此。”
“话是如此，但你走，我必须拿点好东西送你。日子定了吗？”
年轻人知道北念尘就要走了，但他并不悲伤，反而为自己这兄长感到骄傲。北念尘望着下方的弟子们，眼中突现一抹悲伤道：“一月后，我离开。”
“行，正好我还有几品没抄完，一个月的时间，也够用了。听我一句劝，这次走了，别在回来。人间，不值得。”
话毕，年轻人打算离开。可北念尘却拦了一下道：“人间不值，是因为我们没有尽力。我可以不来，但这些学生，你肯接吗？”
“师兄哇，你快饶了我吧！我已经掉到‘散心地’了，没本事，也没那么好的耐性接你这道场。况且我是‘罗汉道’，你是‘菩萨道’，一个度己，一个度生，玩的又不一样，何必自寻烦恼？”
年轻人到底是年轻，甚至有些无赖。无论北念尘如何的好言相劝，依旧不肯接替北念尘，帮他继续引导那些白痴学生。
“你这话可不对。”
北念尘笑了笑，一手指天侃侃而谈道：“本师释迦摩尼佛，有烦恼，却不被烦恼所扰。你曾经也可以，为何现在不行？”
“师兄，你看看你这些学生的熊样子？你教他们教了多久？十二年！树的年轮都加了一圈，结果这群废物一个能修出来的都没有。听我一句劝，走了就别回来，还是等未来佛下来教他们吧！”
年轻人依旧拒绝，想来也是没那么大的本事，虽然无赖，但也有自知之明。北念尘无奈的笑了笑，拉起年轻人的手，指向楼下的一名男性学子道：“你看他如何？能否接替我教化众生？”
“你老眼昏花了吧？这等人你也敢招收？”
顺着北念尘的目光望去，年轻人看到一个年岁相仿，同样三十出头的男人。只是一个眼神交替，年轻人的内心顿时升起一股恶寒。
那是怨鬼积压后的极阴之气，那是常年草菅人命后的极致杀气！
“功德无量，为何不收？此人虽时下凶顽，命中驳杂。但佛缘之广，远胜你我。久后必得清净，教化众生，证果非凡。”
看着志得意满的北念尘，年轻人咂了咂嘴反驳道：“我六通已废，看不了那么远。不过用御魂师的魂力去看，这人手上血债累累，经你教化后，虽然杀气减弱，但怨鬼缠身，大限已至。能不能活到下个月底都是个问题，谈何教化众生？我看呀，你与他，前后脚。说不定你前脚刚走，他连第二天都过不去！”
“玄，你来说说，他这种人死后，会去哪？”
“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除了无间炼狱，还能有别的地方可去？真以为听了圣人几堂课，念了几句佛号就能往生极乐？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年轻人确信，北念尘那看重的弟子，一定是永困无间的料。可北念尘却不以为然，反而信誓旦旦的说道：“赌一赌，我看他不会去地狱，而是再世为人。”
“你这老头咋不听劝呢？他要是能证果，我那本《楞严》就送他！不光送他经文，我还可以送……”
“爷爷！您孙子给您来电话啦……爷爷！您孙子给您来电话啦……”
话未说完，年轻人的手机突然响起，低头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年轻人摆了摆手与北念尘告别，边下楼边接起电话道：“爸，啥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