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喜欢她。
樊翊想了想，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居然脑抽写下了这句话。
可能吗。
其实不大可能吧。
不过是朋友，不过是给他了点关怀，他就稀罕到了产生这种奇怪幻觉的地步。
于是他提笔又在下面补充了一句：不可能喜欢她。
这么看来，更脑抽了。
他差点想把日记本这页给撕了，不过看在他自己强迫症严重，不习惯纸上出现残缺的一页，只好作罢。
这一天，他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日记本就摊开在他枕头上，“不可能”三个字被划了大红叉，一看就是FY的杰作。
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昨晚的脑子不太清醒，现在回想起自己和她吃火锅的场景，越发觉得自己那行为要多幼稚有多幼稚，活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毁形象。
周川出差快回来了，樊翊和付昕在临走之前最后去了一趟王渡的家里，想看看他们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或许人家已经跑路了。
王真给他们开了门，今天就她和她奶奶在家，妈妈带爷爷去医院做手术了，而她爸昨天说去外地一趟，也没说去哪。
樊翊和付昕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全家老小还在这里，王渡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跑路。
但他去外地哪里？去做什么？
两人一时半会儿都想不明白。
临走前，樊翊把钱打进王真奶奶的卡里了，说是给她爷爷的手术钱。
王渡这个人都能把手术费拿去赌没了，樊翊不怎么信任他，不信任他会把自己转过去的这笔钱乖乖交医院，尽管从人性上来说他该这么做，但这种事情谁说得准，所以保险起见，他直接把钱给王真奶奶了，这么一来，至少手术费和住院费不至于让他们发愁。
王真奶奶对他千万句感谢，两眼热泪盈眶。
走下楼梯后，樊翊忽然对付昕说了一句沉重的话。
“我在想，我做这么多做什么呢，王渡是帮凶，甚至杀死了我父亲，而我如今却怜悯他的家庭，大把大把的钞票送他家里。”
付昕沉吟片刻，道：“因为你知道，一旦你要揭露这件事，你就一定会拖他下水，他注定因此和周川一起蹲牢里，这是他该得的。但他也同时是家里的顶梁柱，你的良心让你无法忽视他身边那些无辜的人，所以你怜悯他们，你扶他们一把，仅此而已吧。”
樊翊没再说话。
原来他还有这么多的怜悯么，自己的经历已经够沉重，他居然还有这么多怜悯分给别人。
“我是不是还算个好人？”
付昕诧异地抬头，就对上他那玩笑似的眼神。
她笑说：“那不是废话。”
挺好的，看似是个冷血动物，可事实上却比谁都暖心，反差萌可好了。
当天傍晚，樊翊和付昕往另一个城市出发了。
回家之前，樊翊去附近的巷子看了眼自己的轮椅，轮椅还在角落里呆的好好的。
他二话不说坐了上去，继续当他的残疾人。
残疾人当多了，专业水平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