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回来了。”两个小和尚正在地上打坐，见到伽耶走进来赶忙站起来。
“嗯，我现在先下去。”伽耶脸上是不可阻拦的神情，严肃而庄正。两个小和尚倒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这井早就是废井了，里面杂草丛生，姎朵果然被锁在那冰冷斑驳的铁笼子里，沉在最底下。
伽耶手伸进笼子里，想要叫醒她，姎朵早就被泡得面目全非。一张脸病态得苍白，现下泡了这么多天更为惨淡了。
伽耶捡起旁边的石块砸开锁，把姎朵抱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冰凉得可怕了。
“师傅，师傅！小心，快上来！”小和尚把伽耶拉上来以后很是担忧，而伽耶抱着姎朵，直接就从墙上翻走的。
两个小和尚见状也只好跟着师傅不走寻常路了。
姎朵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了，裸露出来的四肢和头部已经被泡得不成样子，皮肤都是肿胀着的。
伽耶已经记不得那天是如何回到寺里面的。
他的心情很是沉重。
伽耶的师傅听说伽耶带了一个女子回来，终是坐不住了。
只是老和尚走过来见到的时候难免惊讶，与其说是女子不如说是女尸。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他师傅对着尸体念了几句什么话，似乎是终于放下心来。
“既然已经去了，就葬了吧。”
“师傅，”伽耶还要说什么，老和尚转过身就走了，再没有回头。
是啊，师傅一向不喜欢自己和姎朵扯上关系，现在的姎朵大约是他乐得看见的样子吧。
伽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姎朵带到圣山上去葬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在哪里。
也只需要他一个人知道。
那天的傍晚下起了很大的雨水，那种错楞让伽耶以为是回到了姎朵来寺里面找他那天。
要是那时他和师兄一样还俗带她走，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了？
他跪在地里一夜都没有起来。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
······
往生咒念了一遍又一遍。
“你想听的，我都念给你听，我答应过你，不收你的钱。我答应过你······”若是那夜有人在圣山歇下，便能亲眼所见年轻的和尚跪在地里淋了一整夜的雨，嘴里一直念叨着经文咒语。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他不这样，那大概老和尚出手姎朵一样活不成。
所以他连学那个师兄还俗都没有可能。
师傅说了，他这一生都要留在寺里面，生是寺庙的和尚，死了也得埋在寺里面。
“哎你们听说了吗，这大贵族死了。”几个人从一边的小路走上来，大约是要赶路的人。
“那可不是，听说是二夫人下的毒，想要霸占家产。”
“哎，人算不如天算，哪里知道大贵族的儿子带人杀了二夫人个措手不及呢？”
“我跟你说，还不知呢！听说前些日子州府大人的女儿才嫁进去就被二夫人找了个私通的理由投井了。”
“什么？”
“哎哟，听说那小姐自己也不想嫁去大贵族那儿，奈何被州府大人压着进了大贵族的门。”
“哎我怎么听说还逃婚了呢？”
“现在想来，要是这位小姐逃婚成功了，估计就不用这么早就被投了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