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干净整洁，整整齐齐的，小桌子、小凳子，一个个娃娃规规矩矩的坐着。
“统一的服装。”唐耀文站在窗户外看着屋里道。
“小孩子的衣服又不需要多少布料，咱就是干布料的，给孩子弄几身衣服还是方便的。”莫红缨温润的眼眸看着孩子们说道，“从小体会集体的温暖和力量。”
“呵呵……”唐耀文轻笑出声道，回头提醒她道，“如此下本，你这赚钱可没那么多。”
“我本来就不是为了多赚钱，赚钱可以，但不能无节制的压榨工人。”莫红缨澄净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机器和人比起来，有些人更心疼机器。”唐耀文幽深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机器有点儿毛病就心疼坏了，人嘛！对他们来说，不行了再换。”唐耀文晦暗不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人的选择。”莫红缨无奈地看着他说道，“赔本的买卖没人做，资本是追求利润的。就像是地主对土地孜孜不倦的追求一样。”
“有钱了先置地。”唐耀文闻言莞尔一笑道，“甭管住不住，得在老家盖房子。这是一个人儿的根。”
莫红缨笑了笑又道，“成本高了，才能向有关部门哭穷啊！”
唐耀文闻言摇头失笑，“呵呵……对，宁可多提高工人在车间的做工的条件，工人还念着你的好，铆足劲儿干。也不能给他们那帮子王八蛋。”
唐耀文参观了一圈还去纺织车间看了看，“咦！”
“怎么了？”莫红缨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感觉您这车间的声音比我们的要小很多。”唐耀文停了下来，认真地说道，“我说话都不用那么吼了。”
“是小了点儿，但我还不太满意。”莫红缨微微摇头道。
“您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唐耀文清明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能将噪音降低到忽略的程度，就要为之努力。”莫红缨深邃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说句话你别生气。”唐耀文实话实说道，“没有人会在这方面努力，提高效率，降低成本会更受欢迎。”
“人追求的不同吧！”莫红缨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唐耀文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这个改造难吗？”
“不轻松。”莫红缨闻言立马说道，“您还是等我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再说吧！”
“行，我不着急。”唐耀文爽快地说道，看看天色，“我走了。”
“我送你。”莫红缨沉默不语地目送他的车子离开，终究和资本家还是有区别的。
唐家已经是难得有良心的了，“周扒皮。”
“周扒皮是谁？”林汉生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问道。
“嗬……”莫红缨冷不丁的给吓了一跳，回头看着他说道，“你走路没声音的？”
“是葵姐，想的入神了。”林汉生纯净的眼眸看着她说道，“周扒皮是谁？”
“一个地主的名字，为了压榨长工，三更半夜扒在鸡窝里，学鸡叫，天不明长工就得上工。”莫红缨简单地说道。
“乡下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鸡叫起来就起床下地了。”林汉生了然地摇头轻笑道，“难怪叫周扒皮呢！”
“地主剥削农民的手段层出不穷，这只是其中之一。”莫红缨目光深沉的看着他说道。
“你们在聊什么呢？”胡铁娃好奇地又问道。
“半夜鸡叫，周扒皮。”莫红缨将这个故事详细的说了说。
“真特娘的不要脸，这不是明摆着要把长工给活活累死嘛！”胡铁娃气愤地说道，“周扒皮半夜装鸡叫，就是要扒长工的皮。”
“那长工们不知道吗？”林汉生疑惑地问道，“不可能啊！刚开始也许不知道，时间长了应该能察觉吧！”
“当然察觉了。”莫红缨微微勾起唇角笑眯眯地说道，“农民把周扒皮当做偷鸡贼给痛揍了一顿。”
“揍的好！”胡铁娃高兴地说道。
“揍一顿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林汉生微微眯着眼睛说道，“周扒皮肯定想方设法的赖掉长工们的工钱呢！”
“反正先揍痛快了。”胡铁娃快意地说道。
“你呀！想的太简单了。”林汉生清明的琥珀色眼眸看着他说道，“每个长工身后有家庭的，咬着牙也得撑下来。要真是快意恩仇，社会就乱套了。这得解决更深层次的问题，才能杜绝。”
莫红缨闻言眼前一亮，“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
“把土地分给农民呀！”胡铁娃简单地说道。
“没用，碰见天灾人祸，土地照样流转到地主手里，他们还依旧是长工。”林汉生闭了闭眼道，“千百年都是这样。”
“那你认为怎么改变？”莫红缨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
“不知道。”林汉生苦恼地看着她说道，“好像怎么转，都跳不出这个圈子。黄巢够狠吧！把世家门阀杀了个干干净净。可到了宋明清小地主自耕农的寒门崛起。但问题是，甭管自耕农小地主还是寒门都是士族，人家的终极理想就是当门阀士族啊！”沮丧地说道，“无解！”
莫红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在黑暗中摸索！从太平天国运动，国人就在找救国图强的道路。”
林汉生黑眸轻闪，细若蚊声地说道，“可惜，换汤不换药，都是自私……”
“你说什么？”胡铁娃看着他蠕动的嘴唇道。
“没什么？”林汉生抬眼看着他说道。
“你来做什么？这个时间洋行不下班吧！”胡铁娃干脆转移话题了。
“我来说说，那几个日本浪人。”林汉生闻言顺着他的话说道。
“咱们进去说。”莫红缨他们一起坐在了门房。
“你说的那几个日本浪人已经被放了，结果早就知道了。但还是非常的失望。”胡铁娃脸色难看地说道。
“洋人有治外法权，预料中的事情，所以我根本就没过问。”莫红缨眼神微冷地说道。
“我说的是那个有可能扎葵姐的女人。”林汉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