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七岁才会开口说话，十岁才能读书写字，十五岁了，竟然无学自通偷看宫女洗澡？”
“直到现年十七岁仍未修炼出一丝元灵之气...可是，这些资料和传闻真的准确么？”
常啸天像是生病了一样，手执一张关于戚凡的成长过往的资料，一脸的疑惑和阴冷。
假设戚凡不是像传闻或某些资料里所记述的那般废材和平庸，常啸天很可能不会这么讨厌他。
而事实上这两个月来，他对戚凡的认知和改观也一直在潜移默化中进行。
尽管那些关于戚凡的传闻和资料都是真的，尽管他常啸天依然不喜欢戚凡。
据说，在戚凡七岁之前，他真的不会说话，也真的是在他十岁的时候，他才开始读书写字——至于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偷看宫女洗澡之事...嗯，其实他十四岁的时候也偷看过。
至于说修炼一块，他也真的没有修炼出一丝元灵之气，据说元帝戚决天曾为这事伤透了脑筋。
由此，一些譬如“孺子不可教，烂泥扶不上墙，十足的废物”等说法和流言，并非完全空穴来风。
“大师叔，听说戚师弟已经回鬼灵洞了，也不知道他究竟采到绝星花了没有？”
常啸天正在暗自发神经，心里可谓纠结得不要不要的，忽然段八阴兮兮而来：“还有，大师叔，弟子昨晚曾提及我家兄弟段九被戚师弟欺辱之事...”
“哼，休要在我面前提及此子，晦气！”
陡然，一听闻戚凡这个名字，常啸天无端火大，便愤怒摆袖道：“这件事情师叔自会慎重处理，段少爷莫急，对了，下个月初便是十年一次的三门会比之日，趁着这段空隙，你也要勤加修炼，段少爷可是我乌龙门年轻一辈的希望。”
“大师叔教诲的是，弟子定会勤加修炼，届时弟子绝不会给我乌龙门出丑。”
听闻常啸天似乎暗示已将三门会比的重点人选落在自己头上，段八心里狂喜，讨好道：“对了，大师叔，家父信里还说，如果乌龙门有任何需要的话......”
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讨好常啸天的话后，段八满心欢喜离去。
常啸天瞥了一眼段八离去的身影，心里蓦然一顿——怎么这么像昨晚跟踪他的那个人的气息？
段八出了乌龙门主院后，立马口沫横飞的和众师弟分享常啸天是如何看中并器重他。
这惹得百来号青少弟子们纷纷道贺，尤为几个段八的狗仔，个个嚣张得意。
“哼，在我乌龙门众弟子中，唯有段师哥才是真牛啊，人家修为牛不说，家底也牛~”
“可不是嘛，竟然在这些日子师弟我还听说有人在暗地里想巴结那个世俗弟子...叫什么戚凡来着...”
“呵呵呵，各位师兄师弟，下月之初三门会比日，各位可是一定要去我段家做客啊。”
被众师兄弟一顿谄媚后，段八已忘乎所以：“在我们安逸城还有好几家私塾，听说那些私塾里有好些美女呢，到时我给大家介绍一些好玩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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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凡总感觉女师父谈及祖魔的话老是在避重就轻，就好像你明知道痒在哪里却永远隔着一层被子去挠？
而且，关于绝星花和魔天轮的事情，他的那位女师父也一直含糊其辞。
“人性有时如狗，给他一切好吃的它便娇嗲嗲地叫，给他一些平常的食物，它也极安好。”
末了，女师父再一次深深凝望了戚凡一眼，神色显得出奇的平静道：“这点，你要记着。”
奇怪的是戚凡当时的脑子里竟生动地出现了一副很是犯二的画面。
一个流浪瞎子，手里捧着好心人施舍的一个馒头，垂头丧气地坐在一个墙角骂骂咧咧——忽然，一只流浪狗弱弱地摸索了过来，它无声地坐在流浪瞎子身旁，笑眯眯地摇着尾巴看着他手里的馒头...
这是一种接近诡异而奇怪的衔接思维，直到戚凡回了鬼灵洞后，这幅有点二的画面还依然萦绕在他脑海中？
“嗯？嗯？嗯？”
戚凡心里正在回味着女师父的话，正犯疑中心间有烦意，不料那只黏上他的小青猴忽然跳坐在他面前，歪着小脑袋看着戚凡似是在用鼻音疑问什么？
“妈了个皮的。”戚凡猛然气不打一处来。
他发誓他是真不喜欢这只小青猴，尤其是每次当这只小青猴饿了的时候便总是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瞅着他“嗯嗯嗯”的叫，可能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戚凡很快会意那种叫声的含义。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为气恼，这确认不是一只狗在叫？
小青猴叫声里带有明显鼻音和疑问的腔调，意思是在问——不，分明是在询问：还不开饭吗？
不过，这只小猴子挺有灵性，见戚凡脸色不好看不说还在骂它，就委屈地跳到一边低着猴头，眼泪汪汪的。
又过了几日，天气越发晴冷，就连先前一些松软的地面也忽然变得硬邦邦的。
这几天戚凡一直在修炼元灵之体，也一直在修炼那段神通口诀。
奈何这两者均无一丝进展，他的心情也有些焦躁起来。
“戚师弟在么，大师叔令我前来传唤...”鬼灵洞外，胖子吴杰一身厚长衫，正探着脑袋朝洞里喊道。
戚凡听声音自然知道来人是吴杰，便起身走出洞外“嗯”了一声，然后径直朝师院而去，头也不回道：“师门传唤师弟有事，那便走吧。”
“戚师弟可别觉着师哥我烦啊，没办法啊，是大师叔让来的。”吴杰见状一笑，随后挠头道。
一路上，戚凡没有说话，等到了师院后他直接走向了师门主院。
主院里站着常啸天，还有段八，以及一个戚凡从未见过的鹤发长须的老者。
老者坐在一张木椅上，双目微闭，气息沉稳如磐石，常啸天就站在他身旁低着头。
段八靠后站着，一脸虔诚和恭敬，但见戚凡来了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下。
“大师叔，段师哥。”
进了主院后，戚凡扫视了一眼前方后连忙打了声招呼，当他的目光落在鹤发长须的老者脸上之时，心里竟然很奇怪的想到了师门门主逍遥子，便欠了欠身道：“这位前辈是...”
老者自打戚凡走入这个院子以后就一直闭着眼睛，戚凡问话他也丝毫不作理会，依然坐在木椅上像是入定了一般。
见戚凡受窘，段八心里暗喜却也不搭话，这里轮不到他说话。
常啸天瞥了戚凡一眼，心里无端隐隐躁动道：“俗世弟子戚凡，还不赶紧跪拜师门门主？”
“师门门主？果真是门主么...”戚凡闻言后一愣道。
“孽障，大师叔的话你是没听见么？”陡然，常啸天脸色阴沉怒道。
“这...弟子戚凡，拜见门主。”见常啸天不像是开玩笑，戚凡当即朝着木椅上的老者躬身一拜。
“虽说这儿轮不到弟子说话，但戚师弟这态度弟子实在不敢苟同。”
见戚凡只是躬身拜见，而不是跪拜，段八暗自冷笑一声后上前说道：“现如今这俗世弟子比一些正规师门弟子还要无礼狂妄，见了师门门主竟然还这般怜惜膝盖么？”
“孽障，听见没有？这也便是你无法成为我乌龙门正规弟子的原因之一。”
常啸天更是恼怒，他看着戚凡那张俊美而淡然的脸庞，忍不住几近嘶吼道：“门主不久前刚一出关便说要见见你，孽徒你便是这种态度么？”
“弟子...弟子不知这位老者是否乃师门门主，故此不会跪拜。”
戚凡说道：“我之所以拜见这位老者，是因为弟子愿意相信大师叔所言属实，这便是态度。”
说真话，戚凡本来开始对这位鹤发老者是有些感觉的，见他始终仍不肯出声也不睁眼看人，蓦然心里有气。
不过，眼前这位老者应该是乌龙门门主逍遥子无疑，虽然戚凡对这位门主感觉十分陌生。
故此，他这解释算是搪塞，还顺带刺激了一下常啸天。
至于说段八，戚凡只听见了狗在叫。
“嗯，好个桀骜不驯的小家伙。”
就在常啸天正欲责骂戚凡之时，鹤发老者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幽深的瞳孔里令人看不见底，而后他抚着长须站了起来，看着戚凡微微点头道：“小家伙你竟对我乌龙门无有一丝归属感，此乃何故？”
戚凡一下子被问住了，看着这位身材很魁梧的老者，他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出来感觉。
“门主问你话呢？”见戚凡愣住不答话，常啸天恨不得将他暴揍一顿。
鹤发老者侧目挥了一下手，制止了常啸天有些发酵的情绪：“啸天你这急躁的性子还是一成不变啊...”
“门主师兄有所不知，这孽徒...不，这个弟子性情相当顽劣不堪...”
常啸天还想着要为自己辩解一番，不料戚凡猛地一躬身，冷哼道：“哼，请原谅弟子不敬，但弟子不敢不说真心话，弟子每次和大师叔说话的时候脑海中仿佛总是听见狗在叫？”
(本章完)